眼神儿飘忽无法聚焦。
都到这份上了,初宁的耐心消失殆尽,也忘记了左手的伤口,架着她的肩膀往上用力提。
“我问你人呢!”
关玉猛地大哭,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!”
初宁太阳穴胀痛,一般说不知道,一准儿是心里有数。
她心口疼,强逼自己冷静,缓着语气说:“小玉儿,天大的难题,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,最忌讳乱投医,本来还有挽回余地的事儿,被你这么一搅和,也许就真没机会了。”
关玉神志猛地一颤,怔怔地望着初宁。
“你父亲出事,为什么不跟我们说?
好,这都是后话,小玉儿,你平日看着机灵,怎么关键时候就犯起了糊涂?
姐们几个从认识那天起,待你如何?
嗯?
你拍拍胸口,跟我说句良心话。”
关玉眼眶一挤,眼泪又蓄满了。
“我家毁了,帮不了的,你们都帮不了的。”
“这个道理你明白,那你为什么还要愚昧地去相信其他人?”
“我没有办法了,我走投无路了。”
关玉十指插进头发里,气色极差,眼肿得跟核桃似的。
“如果你父亲真的犯了事儿,那也回天无力,有错就该受罚。”
其实这话的本意,初宁想说,人生那么长,知错能改,一家人以后平平安安就是福分。
但那句“有错该罚”瞬间踩中了关玉的雷区。
家庭横生变故,一朝换天,她以前恣意潇洒,有底气,有自信,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,美名其曰享受人生。
现在想来,其实不过仗着丰厚家底。
可如今竹篮打水,才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资本,脆弱不堪。
人在极端状态下,难免产生畸形的比较。
反观初宁,从无到有,吃了不少苦,但每一步,都踏踏实实,都是自个儿挣的。
以前笑她情商低下,不懂利用女人的特质去享受爱情。
其实她只是宁缺毋滥,大智若愚。
关玉悲从心中来,倏地又崩溃了。
她尖叫:“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爸爸啊!他有没有错,还轮不着你来说!你算老几!”
初宁伸手掐住她的下巴,眼神狠的能滴血,“你脑子给我清醒点!你表舅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!你们要做窝囊事儿,不要往我身上扯!”
她手劲儿加重,是真怒了,“我现在恨不得掐死你。”
关玉一声凄厉,甩手就是一推。
初宁始料未及,没站稳,脚步一跄,绊倒了椅子,人也往下一扑。
摔得不重,但正好倒在椅子的边边角角上,初宁脸色一白,几秒之后,左手的绷带上,又透出了隐隐的血印。
她拧过头,和关玉四目相对。
无声,沉重,有力。
时间一刹静止,渐渐的,初宁眼里有绷不住的眼泪。
她从小就不是个幸福的孩子,生父过世早,母亲软弱无能,教她的东西,总是消极一面居多。
初宁性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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