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然后睁开，脆弱的像一只瓷器一样。
一个模糊的音节从他喉咙里发出，依稀可以听出，是……
“滚。”
南麓走过去，扶起他，耐心地喂了几口水下去，然后他就在一旁耐心地等着。
直到等到男人恢复了一点力气。
“你……滚……我没有……你这样的……学生……”
南麓掩去眼中的一抹沉痛，尽量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正常：
“老师既然不想见我，为何多次让人向我传话，说要和我见上一面。”
他这问题很刁钻，丝毫不给人留颜面。
男人显然也被他刺激到了，强撑着坐起来，薄唇紧绷，苍白僵硬的面颊愣是被他固定成了一个讥诮的形容。
“当初……我想不明白，为什么我引以为傲的学生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，我不愿意相信，想和你见上一面，想着就算你一时走错了路我也可以拉你回来，可是……”
男人睁开了没有什么焦距的眼睛，“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我才发现我想错了，你就是一个魔鬼！是我看错了人，教错了学生！”
十多年的囚禁，十多年的不管不问，让他怎么不失望？
男人说完这句话就躺在床上传奇，仿佛用光了自己的全部力气一样。
南麓就算再强装镇定，此时的嗓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，“我丧心病狂，我罪无可恕，老师自然可以不愿意原谅我，可是菀菀呢，连她您也不在意了吗？”
听见“菀菀”两个字，男人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一样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。
“你……的实验成功了？”
他清楚芯片实验有多么危险，稍有差池就可能带来无法承受的灾难，所以当初在自己唯一的女学生死的时候，不管南麓如何哀求他都坚持不用芯片技术复活南莞。
没想到南麓的执念那么深，竟然不惜欺师灭祖……
他就不想念自己这唯一的女学生吗？只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。
南麓摇摇头，如实回答道：“与实验无关，只是我发现……菀菀有可能没死。”
“也许老师早就知道，和我相处数年的菀菀其实是用了易容术乔装，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菀菀小时候到底长什么样子，我发现了一个很像菀菀的人。”
男人沉默了片刻，最终还是颤抖着手指探向了自己的胸口位置，那里，缝着一张照片。
他知道南麓对南莞的在意程度，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南不利的事情，也就愿意拿出这张照片。
如果南莞真的没死，这对谁都是一件好事。
南麓迫不及待地接过照片，拿过来放到眼前是他僵住了。
大颗大颗的汗从额头上滚落，砸在已经泛黄的相纸上。
照片里，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儿星眸闪烁，隐隐带魅，无论是眉眼还是五官都像煞了那个不经意闯入他心的少女。
真的是她！
攥着相纸的手指倏的收紧，南麓闭上眼睛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。
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，那他这么多年的疯狂，与其说是不信命运，不如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或许也是，一曲哀感顽艳的悲歌。
他要救的人，差点被他害到万劫不复，恨他入骨的人，是他多年寻找的至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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