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形成了藩镇割据的局面,在他看来,李亨父子是有不可推诿的责任,但从另一方面而言,对于这些归附武将的处置,远比杀一个安禄山要复杂得多,也重要得多。
首先,薛白就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怯场,眼睛中自然而然地闪过一些轻蔑之色,悠然问道:“他带了多少粮草,或者说陕州还有多少粮草,敢发这样的狂言?”
之后是几句咒骂。
安守忠样貌威武,却显得有些怯懦,随着严庄有样学样地对薛白行礼。他不是一直就这么懦弱,而是越富贵,想保留的越多,越豁不出去,胆气就越小。
他感到双手剧烈的酸痛,一条腿也被拉扯得像是断掉一般。
“唐军杀入宫城了!”
“不。”薛白坚决摇了头,认为严庄的做法虽解决了眼前,却会在往后造成更大的问题,甚至大到难以弥补,“不可被这些军头扯的虎皮吓到,安禄山在我们手上,事实上他们主将心虚、军心动摇,却犹贪得无厌,贼心不死,此例若开,后患无穷。”
那夜薛白得了地图,方知李遐周的计划并非是要炸毁明堂,而是希望能引他杀入宫城。之后收到了安守忠从城中射出的信,薛白意识到李遐周的频繁联络恐怕要使之暴露,遂遣使递了一句话给李猪儿。
胡来水遂立即用哨棒压住安禄山,要立下擒贼首的大功劳,也出一口恶气。
垂死之际,田乾真才意识到活着真好。
“啊!啊!啊!”
安禄山被关在了一片黑暗当中,忽听到号角声,不由竖起耳朵。
“是吗?”
“阿史那承庆说他可以归顺,但朝廷得封他为范阳节度使,并让他率兵北归。”
这是好事,严庄经历了安禄山之后,愿意选择辅佐一个有身份与能力的可靠人选。毕竟,严庄之所以造反是想成为权贵,而不是推翻权贵,故而一直在学着世家门阀的风范。
薛白目光一凝,心里涌起一股想要过去坐一坐的冲动。
今夜,唐军主力都随薛白进入洛阳去控制局面了,他则只率了八百人佯攻含嘉仓城。
他绝不肯给!
“嘭。”
他依旧站着,但失血过多,身体已毫无力气,反而是倚着那枪杆站着。
事实是,他被严庄赚走了将印,而薛白正是利用他的将印从西城门进入洛阳皇宫。当时守城的主帅安庆和还只顾盯着含嘉仓城没有防备。
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化为猪龙了,翱翔于天际……
田乾真心中暗道中了薛白的调虎离山之计,不由甚是担忧安禄山的安危。
但在此时,阿史那从礼回来了,径直驱马到阵前,禀道:“阿兄,安守忠到了!”
与此同时,胡来水兔起鹘落地上前,手持哨棒,重重砸在安禄山的手上。
到处都是这样的叫喊,终于传到了田乾真的耳朵里,他顿时心急如焚,恨不得立即回师先救安禄山。
“不可!”王难得喝道,“局势尚未完全控制住,若让叛军精兵杀入洛阳,犹有变故。”
“报!”
“用力!”
“嘭。”
可皇宫中很快传来了求救的鼓声,明堂上方,安庆和的旗令不停摇晃。
严庄目送着安禄山离开,向薛白道:“可知我为何会拥立他?”
严庄笑了笑,心中不置可否,暗忖薛白为人太过谨慎了。
当粮窖的盖子被烧塌,显出下面空空如也的仓窖,薛白叹息一声。能想象到安禄山的郁闷,更能体会到失去了储备粮的河南百姓的艰辛。
“让安守忠与你说吧。”
薛白转头示意了一眼,胡来水会意,从地上提起一个受伤的叛军士卒,推向安禄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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