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是大夫，就是个洗药瓶子的，神气什么！”大毛嘟囔道：“我穿的厚着呢。”
人确实很多，甚至不少都排到了屋子外面，过来求医的人脸上带着黎阳熟悉的焦急和痛苦，这个他在B市医院看到了太多太多。
拿上药，黎阳把大毛放在三轮车上，又往回拉。
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走过来，摸了几下摔到的地方，大毛疼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。
黎阳赶紧道：“大夫，他昨天就摔的不轻，今天伤还是同样的地方，疼的厉害，你们帮着看看。”
棉裤厚，大毛趴着不好往上拉裤子，气的骂道：“柳英杰你个猪，快点帮我裤子穿上！”
长寻坡西边跟东边差不多，巷子狭窄，路坑坑洼洼，房子低矮破败，远远的看这里就像是雪中一个枯烂的梅花树根。
“别跟小安说骨头断了，就说擦伤，要不他又该担心了。”快到家的时候，大毛这样跟黎阳说。
黎阳赶紧跟上大夫，“开药吧，要养多少天，平时还要注意啥？”
他们两个摊子加起来好几米宽，不少人在那挑选衣服，刘凯他妈，他妹妹，他姐，还有他姐的两个小姑子全都来了，正在跟讨价还价的客人过招，反倒是刘凯被挤到了一边。
黎阳才不听他说这个，一路骑到小诊所。
看大毛的神情不像是假的，黎阳掉头，带他上了长寻坡，然后再往西拐。
他盼望了两个多月，终于可以卖衣服了，结果在这个当口要养伤，这简直是噩梦。
刘凯他们家是卖瓜子的，刘凯姐夫家是卖鱼的，两家人都是做生意的，卖东西是本行，几个女人嘴巴不停，一件件的衣服卖出去，刘凯姐姐两个读高中的小姑子在那收钱记账。
知道大毛不看一眼就不死心，黎阳到底骑着三轮车先到了摊子那里。
“在前面的路口往右拐……”大毛在车上给黎阳指路，“我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疼了，咱们回去吧，别耽误正事。”
黎阳答应的痛快，把他送到家，都没有说漏嘴。
“没那么疼。”大毛嘴唇都开始发抖了，还在嘴硬。
“多少钱？”大毛哼哼道：“不着急回家，先去摊子那里看看生意咋样。”
黎阳说了大毛的伤得养，刘凯有点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，“尾椎骨在哪儿？”
“你可别找那些小孩了，人家买东西的人不放心。”刘凯道：“我和黎阳就帮你卖。”
虽然离过年还有一阵子，但是不少人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，新衣服也是家家户户要买的。
“我没瞎说，那医生确实厉害。”不知道是疼还是急的，大毛脸上冒出一层汗，“我弟弟的病就是他给诊断出来的，市里有些疑难杂症都要过来找他，很有名。”
黎阳到了之后，发现自己一个卖红薯的好像插不上话，就去后面专门给她们上各种尺码的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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