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了一节体育课。
学校太小,学生各个年龄都有,林惜岚一边给他们分组,一边单独给人开小灶,还要应付着叽叽喳喳不断的问题,整个人转得都要冒烟了,很快就把先前的私人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,一点心绪波澜都翻不起。
临近放学,二年级的小虎牙趴在桌上,抓着铅笔在林老师的督促下才狗爬似的多写了几个字,一旁的班长挺直了背,坐得端正,一板一眼地往方格里填字。
林惜岚批改完其他作业,单独给小班长打了个“优”,又鼓励了几句。
女孩仰头露出笑容,收拾起文具,背起书包前绞着手指,走到教室门口了又转身跑近了问:“林老师,兰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呢?”
一直趴桌上的小虎牙也昂起了头。
这早已不是他们第一次问这个问题。
林惜岚心中长叹,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,半是解释半是哄着:“兰老师生病了,我们说好的,兰老师现在需要休养,等做完手术了,就会回来看大家。”
“这段时间大家要好好学习,给兰老师一个惊喜,这样她就会好得更快呢。”
女孩嗫嚅着,还想问什么,隐约察觉林老师眼底的郁色后,埋头低声:“我们会听话的……”
林惜岚揉了揉她的脑袋,勉强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。
夕阳西下,鸟雀归巢,送走所有学生后,林惜岚随便热了些中午的剩饭菜,坐在课桌前翻起村小的工作日志和备课教案,厚厚一摞全是兰晓英的笔迹,按照年份时间规整地叠好。
林惜岚每天晚上都会看很久,仿佛循着这些笔触,就能回到那遥远的过去似的。
老旧发黄的三人合照夹在簿内,林惜岚把它抽出来,压在了木桌的玻璃板下。
林惜岚以前没有写日记的习惯,但回来的这段时间里,她竟也零零散散记了大半本笔记本。
困雀寨闭塞无趣,她的朋友寥寥,孤单久了只好和自己说说话。
房梁上彩色条纹的塑料顶棚窸窣作响,时不时传来吱吱的动静,林惜岚背脊微绷,握笔的手顿住,又闷头继续沙沙写起来。
许久,她起身出门准备烧水,见堂屋的灯泡亮着,桌上搁着一支崭新的祛疤膏和便签。
林惜岚拿起来,上面赵雾的笔迹简要有力——是特意留给她的。
他的周到细致似乎从来没变过,林惜岚转了转手中的膏药,漫不经心地将它放回了原位。
她心平气定,打着灯往柴房走,穿过走廊时不巧瞥见一道隐绰的身影。
赵雾倚在木柱旁,微弯着身,不知道在看灌木丛里的什么。
见到来人,他站直了些,无声轻笑:“林老师是要热水吗?”
林惜岚应声点头,又听他说:“水已经烧好了,就在柴房的保温瓶里,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取用。”
他的体贴不留痕迹,林惜岚迟疑了几秒,有些难以拒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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