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中独女,自幼便得到了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万般宠爱,甚至连将来的夫君,也为了她、甘愿放弃宁嘉县主这么一根高枝……”
“夫人不妨换着想,世子不娶皇家的县主、转头娶了陆家姑娘,对咱们来说,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假如他背后有皇家撑腰,那以后还不好动呢。”杜嬷嬷道,“而且夫人,你眼下可是隋家的当家主母,陆家那丫头就算是再好福气,将来嫁到隋家来了,还不是任你捏圆搓扁?”
“对,你说得对。是我一时魔障了。”
隋燕氏平复下心绪,理了理鬓角碎发,吐出一口浊气,面颊重新挂上浅笑。
“大郎呢?这几日都在夷山别庄、没有回来么?”
……
夷山别庄,八角亭。
正值午后,山间清风卷起隔虫的纱帘一角、吹入内亭。
陆宜祯趴在摆满瓜果的木案上,昏昏欲睡。
忽然,她感觉自己眼睫痒痒地,像是正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刮擦着。
睁开眼,便瞧见一只骨节修长的手。
温润的嗓音带着些歉意,从脑袋顶对面的方向飘过来。
“将祯儿妹妹弄醒了吗?”
陆宜祯叹了口气,从案上坐直身,无奈地看着他。
隋意越来越幼稚了。
亲事定下以后,两人相处的机会比以前要多了很多。
小姑娘也慢慢地发现,隋小世子仿佛对“触碰她”这件事情怀有极大的热忱,只要她在一旁,他便从不闲着:不时用指节搅一搅她的发丝、捏一捏她粉红圆润的指尖、戳一戳她的脸颊,又或者是如今天一般,刮一刮她的眼睫。
就好像她是一件十足新奇的礼物。
陆宜祯有时也分不清楚,这究竟是他新发觉的一重乐趣呢?还是久埋于心底、而今终于能够破土发芽的天性?
“意哥哥,你再这么不专心,书就要看不完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隋意漫不经心地笑,“反正制科考试大约也不会考这些东西。”
十日前,官家忽然下诏,决定两月之后在京举行即位以来的第一场制科考试。
此诏一出,天下为之震然。
大赵的选才之举无非两种,一为科举,二为制举。
科举每三年一轮,选的是经世致用之常才;制举选的是非常之才,举行的时间、考试的内容皆不固定,一般会提前数年或数月公布——更有甚者,只有到考试当日,才会得知此行考的到底是什么。就譬如这回的制考。
大赵立国百年,所举行过的制科考试,也只有太.祖年间的那一次。
而后十年,这场考试所选拔.出来的非常之才,便成了后世人口中所传闻的“啖人筋骨、欼人皮肉”的绣衣使者。
想到这里,陆宜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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