绕过时，不知谁撞了他一下，他就“咚”地靠在怀妄肩头。肩贴着肩，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对方绷紧肌肉。
只是一瞬他便自觉撤开，“不好意思，我下盘不稳。”
怀妄一眼扫过，“……无碍。”
拱桥两边架了朱红围栏，他们走上桥时有画舫自桥下划过，丝竹袅袅，灯影垂落。
兼竹像个尽职尽责咨客，“每逢中元，地官赦罪，各城中会放河灯引魂祈愿。”
怀妄跟在他后面，“你知道很多。”
兼竹背后发带一晃一晃，“身无所长，就是人生阅历比较丰富。”
怀妄没接话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几步间走下拱桥，桥那头接近城门，人烟逐渐稀少。远离了喧闹与灯火，只有几家客栈和驿站零星坐落。
兼竹停下，“前方就是出城了，我们……”
前方陡然传来一声马嘶鸣。两人同时转头看去，只见一匹惊马跳出驿站马厩，直冲向对面客栈茶摊。
摊上还坐了几名城中百姓，马夫追在后面直呼，“快躲！”
昏暗麻黑街道被打破了沉静，行人惊叫着四散跑开，马蹄高高扬起，嘶鸣厉长。咴——！
怀妄神色一动，还未来得及出手救人，身侧那道青色身影便瞬间掠出。马头调转，缰绳被一只纤瘦手勒住。
一片暗色中，只见青衫飞扬。惊马前蹄落在土路上，重重踏飞一圈尘土。
怀妄微抬手放了下去。
眼见着惊马得到控制，受惊路人心有余悸，纷纷同兼竹道谢。马夫也擦着汗从后面一路小跑过来，“多谢仙君相救！”
兼竹拍拍马脑袋，“没事了，牵回去吧。”
马夫敬畏，“仙君可是在给它施法？”
兼竹摇头，“敲你马。”
“……”
风波平息，周围人又各行其事。怀妄从后面走上前，“你对谁都这么热心？”
兼竹转头，昏暗夜色中看不清怀妄神情，只听得他语气淡淡，似乎并无别意味。
他扬眉，“兄台刚刚不也想出手？”
怀妄停顿了一瞬，“我不过一介凡人，有心无力。”
兼竹人美心善地不去拆穿，只道，“有心就够了，有心才是最难得。”
·
怀妄习惯了独居苍山，在城中走过一圈便觉得吵闹，兼竹就带着他出了城。
城外是荒僻郊野，两人从官道出，沿着岔路走了一截，登上坡坎后眼前一亮，微澜河面泛着粼粼波光。
临水拂风，兼竹把衣摆一甩席地而坐，“兄台，快过来看看这大好河山！”
“……”怀妄看向远处乌麻麻山和面前不怎么宽阔河，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他旁边。
兼竹坐下后从乾坤袋里摸出个陶埙，埙身质朴无华，无丝毫纹案雕饰，“听曲儿吗，刚学。”
怀妄眉心蹙起。陶埙声出本源，浑然一体，最接近道家天籁，是以修道之人喜埙，闻得埙声便觉灵台清静。
但兼竹说自己刚学，刚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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